圣诞节早上临时起意,想去纽约看望一位老朋友,冲到镇上的商店买礼物,却发现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,街上空空荡荡的,见不到几辆车。估计“村民”们昨晚彻夜狂欢累了,这会儿都在家里呼呼大睡呢。
下午到了纽约布鲁克林大桥的步行道上,人头攒动,移动缓慢,刹那间有种回到北京大街的时空错乱感。作为一个在人烟稀少的新泽西乡下久居的村民,忍不住深深吸了几口人间的味道。走到桥对面时,饥肠辘辘,想找家餐馆吃饭,却发现街边的餐馆几乎都关门了,只有一家中餐馆开着,但队伍排到街上去了。无奈,只好因陋就简,在路边的“subway”吃了一个汉堡。
美国过节和中国有很大不同。在国内,如果是假日,商家恨不得一天延长到48个小时,时时都开门,好利用这个机会赚得盆满钵满。但美国不一样,对于大部分美国人来说,工作就是工作,放假就是放假,二者的界限厘得很清楚。节假日一到,店门一关,度假去也,或者在家休闲。他们不会为了工作挣钱而浪费自己的休息权。不但假日如此,平时也是这样,一到周日上午,很多商家都关门去教堂做礼拜。一周六天时间与世界对话,余下一天与神交流。我觉得这种安排挺好的。
与中国一样,美国也有法定假日,但有美国联邦政府法定假日和其他节日之分。1971年生效的《美国统一假期法案》对美国联邦节假日有了比较一致的规定。目前联邦政府法定假日按照时间顺序,分别为:元旦、马丁·路德·金纪念日、总统日、阵亡将士纪念日、国庆节、劳动节、哥伦布纪念日、退伍军人节、感恩节、圣诞节。美国联邦政府雇员一般无需在联邦法定假日上班,美国一些州或地方政府、公立学校大多将联邦假日作为雇员休息日。私人企业、公司则往往有选择地将某些联邦假日作为休息日。
有意思的是,按照美国人的习惯,一般是哪天假日就哪天放假,丁是丁,卯是卯,而不会像中国人那样灵活调整时间,匀出整段假期。所以,如果不是特意安排休假,美国人光靠法定假日根本就无法出行。但一向比较重视规则和程序的美国人并不在意,他们习惯了这种“一是一,二是二”的做法。
美国人对规则和程序之重视之守护,让人叹为观止,甚至被一贯行事灵活的国人认为是迂腐。比如说,他们喜欢排队,不管是购物还是上厕所,都要排队;路上开车,即便自己所在的车道车很多,也不愿意并线,而是继续笃悠悠地开;餐馆吃饭,即便里面的座位空着,也要在门口等待领座员安排座位……总而言之,他们普遍遵循公平原则,不轻易破坏,不轻易变通。
在国内,一到节假日,高速路成停车场,出行人员浩浩荡荡,大家觉得不出门就不是过节,也没有东西可以在朋友圈里晒。但美国不是这样的,一到法定假日,很多博物馆、公园等景点往往会关门,甚至地铁和公交车停开或者减少频率,似乎比平日安静许多。美国人假日休闲也不太喜欢扎堆,有的出门骑自行车、划船、爬山,有的干脆就在家窝着,画画,遛狗,发呆,与自己相处。或动或静,全凭个人喜好。
我所住的公寓里有一个叫Rose的美国老太太,她说自己20多年来休闲的方式就是打网球。“网球就是我的整个世界,足够了!”退休后,她每周安排三天去俱乐部打网球。64岁的她,身材娇小,身形矫健,从后面看像个小姑娘。今年圣诞节,她准备呆在家里,阅读一本最近很火的书:《Brooklyn》。
我一听,第一个反应是:大姐,你拿什么来晒朋友圈呢?